雨中無數巧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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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7.07.07 03:03 am【聯合報╱毛毛】



從小到大,我不曾喜歡雨,甚至有些厭惡;我喜歡沐浴在暖暖的太陽下,接受陽光熱情的洗禮。相較之下,雨一點也不可愛。但在那個三月天,我第一次愛上雨,因為遇見了他。


第一次見到他,是在英文科辦公室上老師的英語會話課,外面的雨聲淅瀝嘩啦,裡面的他則笑聲清脆響亮,我才發現雨聲和笑聲交織在一起,也可以如此和諧。後來無數次的巧遇,都是在那一陣子的雨天中,我們甚至還因此共撐一把雨傘、搭同一班便車。車上的他笑容很燦爛、很好看,總會使人忍不住多看一眼。我第一次發現,雨也可以給人幸福的感覺。


在這種淡淡的幸福與喜悅下,我每天期待上學,也期待下雨,重新找回上學的動力,也給雨賦予新的定義。上學的動力,是因他的成績很好,總保持自然組前二十名,為了「門當戶對」,我渴望上學、好好念書,希望功課能進步,才能和他站在一起。


每到雨天,我總雀躍不已,臉上滿是笑容,多麼希望就一直這樣幸福下去,可是事實總會與願望相違背,我忘了雨季終會結束,我跟他相遇的媒介也會隨之消失。沒錯,就在雨季結束的那個五月,我們像是被雨詛咒了一樣,不再在校園中巧遇,他也默默的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,留下的只剩那若有若無的爽朗笑聲及好看的笑容。


我淡淡一笑,也許我們沒有所謂的轟轟烈烈的狂野戀愛,卻有耐人尋味、屬於十七歲最青澀且單純的愛戀和欣賞。那是「不說」的魔力,靜靜的,但我們心裡都清楚彼此的重要。


雨季結束後,我們明明在同一個學校,卻不再相遇,但過了一陣子,聽說在九月的某個星期二,他到英國留學了,雨不再是我們巧遇的媒介了。


英國那邊是不是也在下雨呢?現在台灣雖然有時會下雨,卻跟當初有點不一樣。想起當時的雨,我再次會心一笑,笑得既複雜又單純。這是他離開台灣後,屬於他的、雨季中的思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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